家训

退之尝作《伯夷颂》,纲常更为文章重。小范老子翰墨香,吹醒首阳千古梦。

尔来宇宙三百年,劫灰不坏宁非天。姑苏李侯贤太守,为将手泽归云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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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楷青州三绝碑,复还范氏事尤奇。

不知百世闻风者,更有何人似伯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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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耳不听下巴人,有手不写剧秦美新。

天生灵物寄我体,可惜秽弃同埃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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元气在天,日星系焉。

骨骾在身,四体恃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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玉走金飞两曜忙,始闻花发又秋霜。徒夸篯寿千来岁,
也是云中一电光。一电光,何太疾,百年都来三万日。
其间寒暑互煎熬,不觉童颜暗中失。纵有儿孙满眼前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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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余通籍三十余年,官至极品,而学业一无所成,德行一无许可,老大徒伤,不胜悚惶惭赧。今将永别,特将四条教汝兄弟。

  一曰慎独而心安。自修之道,莫难于养心;养心之难,又在慎独。能慎独,册内省不疚,可以对天地质鬼神。人无一内愧之事,则天君泰然。此心常快足宽平,是人生第一自强之道,第一寻乐之方,守身之先务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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孝道当竭力,忠勇表丹诚;

兄弟互相助,慈悲无过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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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吾本寒家,世以清白相承。吾性不喜华靡,自为乳儿,长者加以金银华美之服,辄羞赧弃去之。二十忝科名,闻喜宴独不戴花。同年曰:“君赐不可违也。”乃簪一花。平生衣取蔽寒,食取充腹;亦不敢服垢弊以矫俗干名,但顺吾性而已。众人皆以奢靡为荣,吾心独以俭素为美。人皆嗤吾固陋,吾不以为病。应之曰:“孔子称‘与其不逊也宁固。’又曰‘以约失之者鲜矣。’又曰‘士志于道,而耻恶衣恶食者,未足与议也。’古人以俭为美德,今人乃以俭相诟病。嘻,异哉!”

  近岁风俗尤为侈靡,走卒类士服,农夫蹑丝履。吾记天圣中,先公为群牧判官,客至未尝不置酒,或三行、五行,多不过七行。酒酤于市,果止于梨、栗、枣、柿之类;肴止于脯、醢、菜羹,器用瓷、漆。当时士大夫家皆然,人不相非也。会数而礼勤,物薄而情厚。近日士大夫家,酒非内法,果、肴非远方珍异,食非多品,器皿非满案,不敢会宾友,常量月营聚,然后敢发书。苟或不然,人争非之,以为鄙吝。故不随俗靡者,盖鲜矣。嗟乎!风俗颓弊如是,居位者虽不能禁,忍助之乎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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堂堂范公真天人,配我仁祖为元臣。材兼文武怀经纶,先忧后乐不为身。

上与夔卨相等伦,正色朝端批逆鳞。三黜愈光名愈闻,一麾东游禹所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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爽气来江外,秋容上柳梢。

生遭女颓骂,老解子云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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欲留躯壳巳贪哉,欲弃之贪更费猜。一弃一留都不计,道人偶上舍身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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汪子清彻骨,竦如秋竹竿。

高名九鼎重,俊气一峰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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吾友补之会稽家,高眉大眼称才华。

入京共收太学第,姓名头角相撑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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气象古君子,渊源朝大夫。里门车下泽,客舍马青刍。

霜柏寒逾劲,庭荆老不枯。只愁儿返哺,不及见飞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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峨嵋山下能琴客,似醉似狂人不测。何须见我眼偏青,

未见我身头已白。茫茫四海本无家,一片愁云飏秋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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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楷青州三绝碑,复还范氏事尤奇。

不知百世闻风者,更有何人似伯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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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余通籍三十余年,官至极品,而学业一无所成,德行一无许可,老大徒伤,不胜悚惶惭赧。今将永别,特将四条教汝兄弟。

  一曰慎独而心安。自修之道,莫难于养心;养心之难,又在慎独。能慎独,册内省不疚,可以对天地质鬼神。人无一内愧之事,则天君泰然。此心常快足宽平,是人生第一自强之道,第一寻乐之方,守身之先务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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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吾本寒家,世以清白相承。吾性不喜华靡,自为乳儿,长者加以金银华美之服,辄羞赧弃去之。二十忝科名,闻喜宴独不戴花。同年曰:“君赐不可违也。”乃簪一花。平生衣取蔽寒,食取充腹;亦不敢服垢弊以矫俗干名,但顺吾性而已。众人皆以奢靡为荣,吾心独以俭素为美。人皆嗤吾固陋,吾不以为病。应之曰:“孔子称‘与其不逊也宁固。’又曰‘以约失之者鲜矣。’又曰‘士志于道,而耻恶衣恶食者,未足与议也。’古人以俭为美德,今人乃以俭相诟病。嘻,异哉!”

  近岁风俗尤为侈靡,走卒类士服,农夫蹑丝履。吾记天圣中,先公为群牧判官,客至未尝不置酒,或三行、五行,多不过七行。酒酤于市,果止于梨、栗、枣、柿之类;肴止于脯、醢、菜羹,器用瓷、漆。当时士大夫家皆然,人不相非也。会数而礼勤,物薄而情厚。近日士大夫家,酒非内法,果、肴非远方珍异,食非多品,器皿非满案,不敢会宾友,常量月营聚,然后敢发书。苟或不然,人争非之,以为鄙吝。故不随俗靡者,盖鲜矣。嗟乎!风俗颓弊如是,居位者虽不能禁,忍助之乎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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孝道当竭力,忠勇表丹诚;

兄弟互相助,慈悲无过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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